已申请破产保护的昔日华尔街巨头雷曼兄弟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富尔德６日在美国国会众议院过堂听审，回答议员们关于雷曼兄弟如何垮掉的质问。席间，富尔德８年间获得的３.５亿美元酬劳引发议员怒火。

    天价薪酬引愤怒

    当天在国会山的听证会是雷曼兄弟９月１５日申请破产保护以来，富尔德首次就此发表公开谈话。这也是国会本月３日通过７０００亿美元大规模金融救援方案以来，为弄清楚金融危机渊源而召开的首场听证会。

    但富尔德的天价薪酬却首先吸引了议员们的注意力。

    “你拿别人的钱去冒险，为你自己挣了这么多钱？”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民主党人、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主席亨利·韦克斯曼问道，“制度对你有利，但其他国民呢，其他纳税人呢？他们现在要拿出７０００亿美元来拯救我们的经济。”

    根据雷曼兄弟公司采用的薪酬与补偿政策，２０００年至２００７年间，估计富尔德获得了价值３.５亿美元的薪酬与补助金。

    富尔德说：“我对我作出的决定和行为承担全部责任。”但他拒绝承认在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之前那段时间他有误判或其他失误。

    他同时辩称，公司高管与雇员的薪酬都有专门的定薪委员会裁定，与股东收益相挂钩，因此自己得到的天价薪水并无不妥之处。

    富尔德的回答并未让议员们满意。他们出示的雷曼兄弟公司内部文件显示，就在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前４天，公司还计划通过对两名遭解职高管的“特别薪金”，数额高达１８２０万美元。这一计划还包括向另一名主动辞职者支付５００万美元离职金。

    是什么拖垮雷曼？

    富尔德解释说，曾为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的雷曼兄弟公司用了一切力所能及的手段，以控制风险，拯救自身。而最终的失败是因为华尔街发生了“信心危机”，一些金融投机者操纵市场、卖空面临困境的金融机构，活活将它们拖垮。而可能参与救援的公司则拒绝在没有政府担保的情况下出手。

    在申请破产保护之前，雷曼与英国巴克莱银行等展开收购谈判，但巴克莱最终因美国政府拒绝担保而退出收购。

    英国《金融时报》说，富尔德对卖空者的指责与贝尔斯登前首席执行官艾伦·施瓦茨的说法如出一辙。今年４月，施瓦茨在参议院作证时说，卖空者对贝尔斯登资金枯竭、被迫贱卖负有责任。

    曾为美国第五大投资银行的贝尔斯登今年３月以总价约２．３６亿美元卖给摩根大通公司。这一价格还不及贝尔斯登位于纽约曼哈顿总部大楼价格的四分之一。

    在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之后，美国、英国、荷兰、德国、韩国等国都开始禁止针对金融股票的裸卖空行为。与普通卖空不同，一般交易者卖空股票需从券商处借入股票，裸卖空则为大的机构投资者、对冲基金等凭借资金实力，直接抛售手中根本没有的股票。裸卖空者只要在交割日期前买入股票，交易即获成功。由于卖出的是不存在的股票，量可能极大，能对股价造成剧烈冲击。

    “我们最后被压垮了，”富尔德说。

    为何没有救雷曼？

    在雷曼兄弟倒下前后，美国财政部先后出手拯救多家金融机构，其中包括接管两大住房抵押贷款机构“房利美”和“房地美”、向保险业巨头美国国际集团抛出８５０亿美元“救命钱”，以及“操办”贝尔斯登与摩根大通的联姻。

    在雷曼兄弟股价暴跌、难以找到买家之时，美国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一直坚持不动用政府一分钱来拯救雷曼兄弟。

    富尔德说，“直到我被埋进坟墓之前，我都会想个不停”，“为什么我们是唯一一个”政府不肯救助的金融企业。

    他说，自己每天晚上都被一个问题折磨，那就是如果他做出不同决定，是不是可以避免雷曼兄弟垮掉。“这将是伴随我余生的苦恼。”（王丰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