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火车被迫在大风中停运
虽然是正午时分,但天空中仍灰蒙蒙一片,太阳在浮尘遮蔽下,如同月亮一般黯淡无光,远处的房屋和树木笼罩在黄沙之中,无法辨清。干燥的空气夹着细沙粒吹在脸上,灌进眼睛和嘴里。
和田地区四季多风沙,春季最甚。当地人告诉我,这里的沙尘天气分“黄风”和“黑风”两种,前者指浮尘天气,后者指沙尘暴天气。每年浮尘天气200多天,每年浓浮尘(沙尘暴)天气在60天左右。和田月均降尘100多吨/平方公里。
而大风天气更是对新疆人出行造成严重不便。记者5月25日乘坐T70列车在哈密地区遭遇大风,火车被迫在沙漠上停留9小时,停止的车厢在大风中不停晃动,令人心惊。南疆地区8级以上大风每年最多达9次,历史上已发生多起大风引起的火车脱轨和颠覆事件,造成人员伤亡。
住:
历史上三次搬迁县城
与风沙较量中,人类居住地节节败退,策勒县曾3次向南,向昆仑山方向后撤县城城址。策勒县一位阿姓副县长向记者介绍,策勒县城历史上曾因为风沙肆虐而3次被迫搬迁县城,第一次搬迁是在2000年前,最近一次搬迁是在620年前。
如今的策勒县城就是第三次搬迁的位置。然而,风沙的肆虐并没有停止,流动沙丘仍以每年10~15米的速度前移,直抵县城1.5公里处,严重威胁当地人民的居住。
吃:
一天要吃半斤土
当地有俗话说:“和田人民真辛苦,一天要吃半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记者切实感受到,张口说话几分钟,口里就灌进不少细沙,牙齿一磨咯吱响。一位林业干部说:“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刷牙。”
除了吃沙外,喝水在这里也成问题,结石病患者也比南方多。这里的生活和灌溉用水大多靠抽取地下水,县城虽有自来水供应,但有时流出的是黄水,到处张贴着节水标志。附近农民靠打井解决饮水问题,但打井越来越深,五六十米甚至上百米才有地下水。
原因剖析
过度农垦加上气候变暖
穿过和田县城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边缘。这里,不少地区的地表层完全光秃,已没有任何草皮或树木覆盖。当地林业干部说,在人类的过度农垦、过度放牧、过度樵采和干旱气候及大风作用下,这些地区逐步蜕变成沙漠。加上全球气候变暖,环境恶化加速了这种沙化过程,扩大了沙漠面积。
为什么西北地区的植被会遭受严重破坏呢?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首先,生活贫穷加剧了当地居民对植被的破坏。当地人因为生活需要,加大了天然胡杨、红柳等植物的砍伐,使绿洲与沙漠之间的这一天然植被保护过渡带几近丧失,使绿洲与沙漠直接接触。为了获取低价燃料,这里灌木和半灌木丛林遭受了长期无节制的樵采。记者在一些沙漠边缘地区看到,部分荒漠草地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稀疏植被和裸露不毛之地,不少地带变成风积沙丘或流动沙丘。
其次是地下水的过度抽取。和田县林业局局长张林说,这里的地下水抽取已经深入到百米之下,再加上降水稀少,强烈蒸发条件下表土积盐,土壤盐碱化加剧,使得野生植物和草地因缺水而退化。一位当地农民指着脚下说:“这里的草几年前还能长到膝盖高,现在只到脚跟。”
沙漠化加剧使得当地沙尘天气明显增多,据介绍,这里每年的浮尘天气比50年代增加了100天,达260多天。
今昔对比
人进沙退 农民纷纷回迁
我国沙化土地面积近几年开始出现净减少,即便在沙化最严重的新疆地区,沙化面积增长速度已减缓。在当地政府和群众的努力下,沙漠化危害已有所遏制,流沙前移的速度明显减缓,形成了“30年前沙进人退、30年后人进沙退”的可喜局面。
曾经逼近策勒县城的沙丘如今后退了7.8公里,经历3次搬迁的策勒县城终于化解了再迁之急。
经历了上世纪70年代中期风沙肆虐热瓦克的买买提明·买买提夏老人说:“现时的环境和那时相比,就是天堂与地狱一般,当时那一场沙尘暴过后,我们这一带2万多耕地全被掩埋,我们村的63户实在是无法生存,只能全部搬走。现在看看,我们的大田周围几乎全部是树,各户屋前屋后都是果实,搬走的农户都又搬回来了。”
官方统计,这几年陆续回迁到当年离开之地的策勒县农民有450多户共1800人。
记者在策勒县“第三号风口”处还看到了达700亩面积的杨树林带。策勒县林业局副局长祁振东说,该林带与其他风口的林带连成一片后,生态效应和经济效应在3年后就会显现。
生态改善的最大作用是提高了当地农民的收入水平。和田县农民库尔班·艾合买提说:“现在的沙尘明显减少了,以前每亩小麦最多产120多公斤,目前可以产到460多公斤,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策勒县林业局负责人说,自2004年开始,策勒县开始推广人工种植红柳大芸,截至目前,全县人工种植红柳大芸面积达20850亩,年产值近16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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