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特区人物脸谱之袁庚

2010年08月26日15:11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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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庚

他在中国第一次挂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标语,第一次实行人才公开招聘,第一次进行工程招标,成立了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中外合资企业,率先在蛇口工业区尝试民主选举干部。

他就是袁庚,中国改革开放人物列传中最值得浓墨重彩的一位改革先锋。

在袁庚主政下,蛇口响起了改革开放的开山第一炮,从此他雄姿英发地奔走在蛇口2.14平方公里的土地上,14年里让招商局的资产翻了近200倍,从1.3亿元增至200亿元。

现在,这位93岁高龄的老人仍住在蛇口,每天最喜欢做的是散步,偶尔还会逗逗小区里碰到的孩子,淡然而祥和。

61岁创办蛇口工业区

1978年10月,袁庚61岁,已逾花甲之年,他并没有离休享清福,而是受命调任香港招商局常务副董事长,主持全面工作,并创办蛇口工业区开始人生的又一次大激荡。

袁庚在1978年向中央递交了一份《关于充分利用香港招商局问题的请示》,建议兴办蛇口工业区。他在《请示》中提出要“面向海外、冲破束缚、来料加工、跨国经营、适应国际市场特点、走出门去做买卖”。这份报告突破了多年的思想禁锢,请示上报3天后获中央批准。接着袁庚被任命为香港招商局副董事长,1979年7月20日,有着中国“改革试管”之称的蛇口工业区正式运作。虽然创办了中国第一个经济开发区,直到现在,袁庚最爱说的却是对当年的反思,他说:“我一直很后悔,当时领导拿着一支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一大圈,说把整个南头半岛都给我,我却只要了蛇口这2.14平方公里。”

袁庚出手的第一招是发展港口,在走马上任的一个月后,他跑遍了包括世界第一大港鹿特丹在内的世界上许多港口,这为其对当时准确地把握国际航运市场提供了支撑。随后,蛇口深水码头、蛇口港泊位、集装箱码头次第建成。现在,深圳的港口集装箱吞吐量已居全球第四位。

对工业区的开发方面,袁庚确立了严格的规矩,即“产业结构以工业为主,企业投资以外资为主,产品市场以出口为主”和“来料加工、补偿贸易、技术落后、污染环境和挤占出口配额的项目不引进”。他的“三个为主五不引进”确立了蛇口工业区生产型和外向型的大方向,使工业区少走了不少弯路,绕过了很多暗礁和险滩。当国家进行经济调整、紧缩银根时,一些特区的经济形势急转直下,惟独蛇口工业区没有受到大的冲击和影响。

招商局除了开发蛇口工业区,还率先创办了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中外合资企业——中国南山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并先后创办了中国内地第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招商银行;倡导成立了中国内地第一家由企业合股兴办的保险公司——中国平安保险公司,同时还收购了伦敦和香港的两家保险公司,成为第一家进入国际保险市场的中国企业。

冲破市场经济和行政体制禁区

创办蛇口工业区是一场试验,袁庚在蛇口这个2.14平方公里的“实验室”里冲击着当时的两个禁区:市场经济和行政体制。每次冲击,都拨动人们敏感的神经。

袁庚对市场经济的诠释,浓缩在“时间”和“效率”的概念中,并通过“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句口号响亮地喊了出来。其实,袁庚最初提出的口号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顾客就是皇帝,安全就是法律,事事有人管,人人有事管。”袁庚的助手熊秉权考虑到当时社会的承受能力,提议去掉中间一句。

当时,这句口号一度成了“姓社姓资”争论的火力集中点。袁庚说:“写这标语时,我是准备‘戴帽子’的。”在计划经济思想还牢牢占据人们头脑时,提出这样的口号,无疑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1984年1月,邓小平视察蛇口时肯定了这个口号。后来,这句口号的牌子被收藏入中国人民革命博物馆,成为一个时代的文化坐标。

同样在蛇口工业区,袁庚还对领导班子进行了选举尝试,把对领导的监督权、罢免权交给群众。

1983年4月24日,蛇口工业区第一届管理委员会成立,这届管委会是由民主投票产生的,并规定,管委会两年一届,每届均由民选产生,每年由群众对管委会成员投票,不信任票过半就下台,包括袁庚自己。

袁庚说:“群众监督干部,群众有权选举和罢免干部,这至关重要。我相信可以改变一下干部结构和工作作风。由组织部门提名,上级批准的做法容易滋生干部‘人身依附’的观念。我想做一个不太小的改革,冒一点风险。”

1985年2月28日,《蛇口通讯》发表文章指名道姓批评袁庚。袁庚不仅大为赞赏,还鼓励报纸要登批评文章,特别是批评领导的文章。很快,蛇口的新闻沙龙、“压力”团体纷纷而起,形成了良性的民主氛围。

蛇口的做法引起极大的争议,但选票和监督的力量在袁庚离休前的十多年里作用明显,蛇口工业区的领导干部虽然掌管人事权和数以十亿计的财权,却没有发现过贪污受贿一类的案件。

袁庚说:“我们评价历史,历史也会评价我们的。我们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暴露自己的弱点,因为如果不改善,就没有前途、没有希望。”

对蛇口的两大遗憾

接受媒体采访时,袁庚会很直接地说:“现在天天提思想解放,我看你们的思想并不解放,一说什么成果就提到袁庚的名字,把功劳都归到一个人身上,这是不客观的。”

袁庚很反感躺在功劳簿上,这一点,蛇口人最有体会。一位老蛇口人说:“无论跟他走得很近的人,或离他很远的人,大家都称他为袁董,他不做董事长了我们还称他袁董。”蛇口工业区原总经办主任乐俊人告诉记者,当年在蛇口大家能够畅所欲言,我们不会惟袁董是听,所有在袁董身边工作的人,自己有想法都会用适当的方法表达出来,有些更是直言不讳,因为大家都知道,袁董是一个相当开明的人,他能够从善如流。

所以,现在的袁庚经常谈的是他的遗憾,其中之一,是没能通过人大立法来保护开发区的许多制度创新。更大的遗憾则是创办工业区之初拒绝了李嘉诚、霍英东等香港几个大财团的参股要求。

1979年蛇口工业区启动后,李嘉诚、霍英东问:“老袁,你这个地方我们一起参股,共同开发,好不好?”袁庚说:“我不敢做主,拒绝了。你想想,他们个个身家百亿,进来不就是大股东?招商局总共找汇丰银行借了1亿元作资产,几下不就找不着自己了?”

袁庚说,我很敬重李嘉诚这个人,出去吃饭,残汤剩羹从来打包带走,捐赠内地却出手大方,汕头大学多少亿投进去,还请到杨振宁、李政道这些一流学者去讲学。“我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参股其实有很多学问,傻乎乎地,坐失良机。现在很后悔,其实,他们那时已经想得很深。蛇口工业区有香港财团介入,意义不仅在于经济。”

人物档案

袁庚:1917年4月23日出生。14岁时赴广州远东学校补习,9月,以“会考”第八名的成绩进入广东省广雅一中读书。1936年8月,考入国民党中央军校广州燕塘分校。1938年,参加大鹏抗日自卫大队。1939年3月27日,加入中国共产党。1944年,奉命调至东江纵队司令部工作。8月根据党中央指示,东纵成立联络处,任联络处处长,负责对日军的情报工作。1949年,两广纵队成立炮兵团,任团长,9月,进入粤境,解放沿海岛屿。10月,解放大铲岛,11月,解放三门岛前夕,奉命调至中央军情部参加武官班受训。1950年5月,奔赴越南援越,任胡志明的情报和炮兵顾问,参加越南高平战役。1951年5月,奉调回国。1953年,外派到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雅加达总领事馆领事。

1978年6月61岁,受交通部长叶飞委派,赴香港调查,起草了一份《关于充分利用香港招商局问题的请示》报告。10月被任命为交通部所属的香港招商局常务副董事长,主持招商局全面工作。同年向中央建议设立蛇口工业区。1993年3月离休,晚年在蛇口定居。

2003年7月,袁庚被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授予“金紫荆勋章”;10月被上海市人民政府授予“中国改革之星”的称号。

2005年9月1日,时任深圳市委书记李鸿忠向袁庚颁发由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制作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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