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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OMC)首次议息会议宣布,将保持接近零的极低利率,并预计将这一极低利率至少维持2014年底,而这也长于此前维持到2213年的预期。美联储首设2%的通胀目标,对经济前景并不乐观的表态,再加上受到欧债危机继续蔓延以及美国房地产市场严重低迷等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各类迹象表明,2012年美联储已经上好“子弹”,只待时机射发。
当然,从现在看,美联储马上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的时机尚不成熟,近期美国经济数据频频利好,美国商务部27日公布报告显示,去年第四季度美国实际国内生产总值首次预估值按年率计算增长2.8%,去年第四季度美国经济增速略低于3%的市场预期,但明显快于去年第三季度的1.8%,为2011年全年表现最好的季度增长,也是自2010年第二季度以来的最快增速。不过,如果对比美国历次金融危机后的经济增长而言,这还只是脆弱而缓慢的经济复苏。
近来,美国就业市场有所改善,但失业率8.5%的失业率依然处于高位,全球金融市场压力以及房地产市场的持续低迷给美国经济前景带来严峻挑战,美联储一些官员担心经济放苏仍太缓慢,且有重大下行风险。现在美国的房价处于2003年水平,比2006年时的峰值下跌31%。更加令人担忧的是,随着房地产“负财富”效应的持续冲击,美国房贷违约率从二季度的3.87%增值三季度的3.88%,两年来首次出现上升,而根据美国房地产数据追踪机构RealtyTrac的统计数据显示,美国取消房屋赎回权的高峰在最近几个月中逐渐显现,并且在未来进一步增加。最新数据显示,美国12月成屋签约销售大幅下滑,表明美国房产市场依然疲惫不堪。因此,近期美联储部分官员已经明确表态,如果美联储决策者决定需要采取额外货币刺激举措,大规模购买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应列入选项的“前列”。
而美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所得报告也建议,要促进经济全面发展和最大化住房可负担再融资项目效果,美联储要宣布大规模购买抵押贷款支持证券,让30年期定息抵押贷款利率到2012年底可以一直维持在3%至3.5%的较低水平,购买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很可能成为美联储进实施量化宽松(QE3)的重点。
除了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之外,推动美联储再次量化宽松的很可能是欧洲主权债务以及银行业危机恶化引发的溢出风险。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是否会蔓延至美国,成为一个非常大的风险问题。由于美欧之间是极为密切的金融伙伴,不仅美国持有1.3万亿美元的欧洲债务,以此同时,欧美银行业间也有非常紧密的业务往来。高盛经济学家认为,目前美国对欧洲的风险敞口达1.8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尚未偿还债务总额的3.3%。据粗略估算,如果欧元区银行将对美国的贷款削减25%,那么美国的经济增速将会下降约0.4个百分点。这反过来会引发美国国内银行收紧信贷,从而会令美国的GDP增速总共下降1个百分点。
美国最坏的时期似乎已经过去了,转好的不确定性来自于外部冲击对可持续性构成的威胁。由于短期内,欧洲根本拿不出有效拯救欧债危机的方法,主权债务之火越烧越旺,集体性恐慌正在使各国政府及央行开始为发生“雷曼”式资产崩溃,甚至欧元区解体等更坏的结局早作打算。更何况,明年发达国家将普遍陷入债务融资困境之中。OECD统计显示,,经合组织成员国国家的总体举债要求在2011年10.4万亿美元的规模上再次增加1万亿美元,达到10.5万亿美元,这几乎是2005年的两倍。因此,为了抵御欧债危机的进一步冲击,也为了避免美国金融机构的融资困难,美联储已经准备好了弹药。
现在,尽管美联储的货币政策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但人们也不可低估美联储创新政策工具的能力。从策略和工具上看,除推出“量化宽松”或“定向宽松”政策外,美联储还可能通过“非常规的非常规”,还有进一步宽松的空间。面对债务压力和财政束缚的增加以及经济增长的后续乏力,高盛提出的“设定名义GDP目标”正在进入美联储的政策视野。高盛认为,鉴于目前短期利率接近零且经济仍然疲软,美联储进一步大幅放松政策的最佳做法是设定名义GDP 目标。2008年次贷危机之前美国的经济总产出是14万亿美元左右,如果按照年平均增速4.5%计算,美国现在的总产出应该达到16.7万亿美元规模,但实际产出只达到15.2万亿美元,因此,设置名义GDP目标意味着美联储可以通过购置资产或提高价格总水平的等方式弥补产出缺口,并使名义GDP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到趋势水平。
美国非常善于创造危机和转嫁危机,在欧债危机愈演愈烈的当下,美国已经通过“扭转操作”成功地推动美元资本回流,美元流动性也成为更受青睐的资产类别,甚至超越了黄金取得终极避险天堂的地位。因此,美国当然不必担心继续放水对美元信用构成的威胁,继续推行量化宽松几乎大局已定,关键问题是量化宽松的方式与时机问题。(张茉楠 国家信息中心、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