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之初的1978年,全国财政收入只有1000多亿元。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基础上,全国财政收入不断跨上新台阶:2003年至2007年,全国财政收入连续突破2万亿元、3万亿元、5万亿元大关,5年财政收入累计约17万亿元,年均增长22%。从1978年1000多亿元到2007年5.1万亿元,全国财政收入近30年间增长了近50倍。中新社发徐彩霄 摄
二00三年以来,中国财政收入实现五级跳,几乎是一年突破一个整数关口,到二00八年,政府岁入超过六万亿元人民币。在财政收入每年以GDP两倍的增速快速膨胀之际,大多数老百姓的钱包却没有能同步鼓起来,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呈逐渐下降的态势。有关中国“国富民穷”的质疑,引发各界强烈关注。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在此间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时表示,“国富民穷”的说法“过于苛刻”,中国在走向富强的过程中,百姓生活水平已有明显提高,成绩有目共睹,但收入分配方面的问题确实不容忽视。
贾康说,目前中国正处在赶超阶段,同时也处于民生方面的公共需求激增的阶段,需要保持适度的财政规模。事实上,中国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名义指标只在两成左右,加上社保基金等因素则大概在三成左右,明显低于发达国家,在发展中国家中,也只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
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人口众多,基础仍然薄弱,解决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不足、城乡差距和居民收入差距过大等诸多难题,无不需要政府大笔投入,可用的钱只嫌其少,不嫌其多。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方面推行分权,另一方面也寻求“集中力量办大事”,实现经济的跨越式发展和社会的和谐稳定,与财政分配有莫大关系。
这位专家认为,中国财政收入近年的快速增长属于跌入谷底之后的恢复性增长。一九九五年,中国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仅为百分之十点三,在国际上基本属于垫底的水平。其后,以分税制改革为依托,使前期减税让利、“放水养鱼”等政策显效,生产力实现解放,经济规模逐渐扩大,企业盈利能力增强,财政进入“收获期”,“过起日子来也就宽松一些了”。但在世界金融危机冲击影响下,中国的财政现已重新进入一个“过紧日子”的阶段。
贾康坦承,在整个分配格局中,财政收入占比在原先过低的基础上逐步回升的同时,企业收入占比大幅上升,造成居民收入占比偏低,但断言“国富民穷”则有失偏颇,关键是要关注不合理的收入差距问题。
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国力日益增强,国家财富不断积累,百姓收入和生活水平快速提高,贫困人口从原先的两亿多缩减到了两千万。二00八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一万五千七百八十一元,农民人均纯收入为四千七百六十一元,分别较一九七八年增长了四十五倍和三十五倍。上月公布的《世界财富报告》称,中国内地富豪人数已超过英国,位列全球第四。
贾康认为,在国家经济实力快速上升的过程中,大型国有垄断企业凭借国家赋予的特殊权力获得了显著的收益增长,却未相应增加对国库的贡献,对其又缺乏必要的规范,是令民众对收入分配格局多有不满的重要原因之一。国有电力企业一个抄表工人年薪超过十万的消息曾引起了中国社会不小的震动。
此外,政府部门花钱铺张,公费出国旅游、公车消费、公款吃喝等不合理支出控制不力,超豪华办公大楼不断冒出,但在社会保障、教育、医疗、卫生等领域财政投入还不能很好适应迅速上升的社会需要,也加剧了矛盾。
要让居民能在收入蛋糕中切得更大的份额,贾康认为,应当将国有大企业所占份额的一部分转移到国库,通过财政的再分配,强化社会保障,改进民生,扶助低收入阶层。对于大型国有企业,方向上是“应当逐步通过设立法案对其上缴国有资产收益作出进一步的合理调控”。
与此同时,当局应进行综合配套改革,抑制不合理的收入悬殊,削减不合理的行政开支,将钱更多用在社保、就业、“三农”、医疗卫生等民生领域和社会薄弱领域,多些“雪中送炭”,少些“锦上添花”,使财政收入真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使民众得以更多地享受经济发展的成果。
北京奥运会过后,有评论称,除了中国人自己,已经没有人认为中国还是发展中国家。今年,中国GDP总量或许就会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中国的国有资产总额也已超过二十万亿元,外汇储备两万亿美元左右。在一些人眼中,中国“俨然”已经迈入了发达国家的行列。
对此,贾康笑着说,龙应台说过,分辨一个国家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最好的办法是来一场倾盆大雨,如果大雨使你全身泥泞,汽车泡在积水盈尺的街道上,那么这大概就是个发展中国家。因为“它或许有钱建造高楼大厦,却还没有心思去发展下水道”。
贾康还加了一句: “不用走远,你也可以去看看离北京市中心不超过五十公里的京西山区的景况。”中新社记者 俞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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