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像(纪清远作)

最近看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中有一情节：主人公发现《红楼梦》是一部好书之后，为防止官府抄毁，不致遭到失传的厄运。竟不惜身家性命，与之周旋，将这部千古奇书尽早刊行于世。这当然属于虚构。但是在历史上的那段文化专制时期，文达公确实是尽过一已之力，保护了一大批有价值的典藉免遭烧毁。

众所周知，清代所谓“康雍乾盛世”的同时，又是一个残酷的文化专制时期。到了乾隆，这种封建专制发展到了极端。这便是大规模的“文字狱”的兴起。从雍正起，先后有大臣年羹尧、钱塘举人汪景祺及吕留良等人的文字狱事件。凡是牵扯进去的不是被凌迟砍头就是流放，即使是坟墓中的僵尸也要被拉出来戮碎枭首。信手涂鸦的精神病人也未能幸免于难。那时在各种书文之中（包括古代典藉）凡是有不利于皇权统治的，哪怕仅有一点点违碍字眼，都是不允许的。电视剧中描写的四姑娘曾经书写王昌龄的一首诗，因其中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字句，竟然也成为其父的罪状而冤死。描写得一点也不过份。

文达公就是在这样严酷的压力下入主《四库全书》馆的。随着禁书的日趋严厉，在编纂过程中还不断有书藉被指控而遭毁禁。之后还要经乾隆过目。文达公也曾遭到过弘历的严厉呵斥。总校官陆费墀赔光了家产，忧愤而死。

然而在这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在撤毁、抽毁、删削之余，他冒死保护了一大批书藉于后世。即使是必须销毁的，像未收入《四库全书》的近七千种。其中不乏颇具价值的珍品。他将该书书目抄存。将存目提要保存于全书总目之中，使后世能了解存目书的概要。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今天以著名学者季羡林先生出任总编，并邀请海内外百余名学者，编出《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共有1200册出版，使我国大量的古典文献得以保存。幸甚至哉！从这件事足以看出纪文达公之良苦用心和对中华文化做出的一大功绩。（纪清远 2000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