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坑中的马
陶楼、陶阙大多在东汉墓的陪葬中发现,在西汉陪葬坑内发现尚属首次。只有身份很高的人或大家族的墓主人才可能有此陪葬,据此证明,此陪葬俑坑的主人身份非常高
对于临淄区山王村兵马俑坑的整体价值,王守功告诉记者,这个俑坑的发现,是省内近两年考古发掘的重大成果。从俑坑的规模、院落的布局、陶俑和车马的整体组合以及器物特征看,俑坑的年代大约在西汉早中期。这个俑坑地处汉代齐国都城临淄附近,出土的陶阙为二出阙,随葬的车马达11辆之多,按照汉制,陪葬坑的主人具有比较高的地位,可能属于齐国王侯年俸或二千石以上的达官显贵。
王守功说,我国现在共发掘了8座车马俑坑,除去陕西的秦始皇兵马俑外,陕西汉景帝汉阳陵俑坑、陕西杨家湾周勃和周亚夫父子墓兵马俑坑、陕西刘邦长陵陪葬俑坑和江苏徐州狮子山兵马俑坑等,都出土了为数不少的各类陶俑,但是发现的多是兵马出行的战争场面,而像这样显示一队兵马从家族院落出行场景的较少,陶楼、陶阙也很少同时发现。值得注意的是,陶楼、陶阙大都是在东汉陪葬中出现,这是首次在西汉陪葬坑内发现,所以这至少是山东地区发现的最早的此类模型明器。汉代的模型明器已经比较成型,但只有身份很高的人或大家族的墓主人才可能有此类东西陪葬,所以也证明此陪葬俑坑的主人身份肯定非常高。
王守功还将其与2002年发掘的章丘危山汉墓陪葬俑坑进行了比较。危山汉墓一号陪葬俑坑为车马俑坑,也出土了不少车马兵俑,但整体不如山王村兵马俑坑规模大。一号车马俑坑内摆放的车马兵俑自南向北排列,也是汉代显贵出行的兵、车、马队列的形式,包括170多个陶俑、50余匹陶马、4辆陶马车,俑的数量也少。但危山一号车马俑坑内容比较单一,不像山王村兵马俑坑把车马出行与贵族家庭生活场景放在一起,表现当时社会、生活、官制及军事等方面的内涵那么丰富和独特。当时认为,危山汉墓陪葬俑坑的规模、结构和意义仅次于秦始皇兵马俑和陕西咸阳杨家洼兵马俑,堪称全国第三大兵马俑。现在看,山王村兵马俑坑的规模比其大,内容也更丰富,价值自然也应高于危山汉墓陪葬俑坑。
既然墓主人身份非常高,那么俑坑的主人是否是当时的王侯呢?王守功认为,应该是西汉早期到中期的一个王或侯,为什么定为这个时期呢?因为陶楼、陶阙等明器陪葬在王莽时期之后整个汉代都比较盛行,像这样军队、车马、人物和多种牲畜集中在一个俑坑中的则非常少见。一开始发掘时大家都不能断定年代,后来经过对陶俑和明器进行了初步研究后才确定为西汉早期到中期。其中比较值得注意的是戏俑、鼓乐俑、庖厨等陶俑则属于较少发现的汉俑。所以从中也可了解到当时社会生活、风俗情况,在考古及历史研究中有较大作用。
最让王守功感到振奋的是俑坑中的车马俑。他告诉记者,这次发掘出土的车马有单辕车、双辕车,这是山东境内第二次发现汉代陶车马俑,其价值在这批陶器中是最高的,就是在全国类似发现中也属于高级别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全国现已发掘的俑坑出土的陶马车不多,而那个时期的车马究竟是什么样的,都苦于少有实物资料。因为那个时期的车马陪葬实物基本都腐烂了,一些俑坑中的木制车马模型也都是腐坏的,所以那个时期的车马的形制一直不很清楚。而且以当时的条件,陶车马制作起来并不容易。此次出土的陶车马有的部件保存得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了解当时的真实车马的样子,对研究当时的马车制作工艺和礼制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而且,齐国是汉代早期最大的诸侯国,而西汉时期最大的事件就是“七国之乱”,当时很多诸侯国君都想僭越,而这次出土的车马俑显示出的级别非常高,应是王侯级的,这与当时的僭越之风有没有联系虽然还需要深入研究,但所反映出的情景几乎就是那个特定时期风气的再现,这对研究西汉早期到中期齐国的葬俗和礼制有巨大价值。
(本文图片由山东省考古研究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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