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捐款门”爆三大“文化”路障
健康说理文化批评的环境缺乏,使有良知的批评家只得无奈地保持缄默。即使有一些批评者不忘使命,希望讲真话,也还要面对重重文化路障,举步维艰。这次“捐款门”的争论,就清晰地暴露出了阻塞文艺批评的三重“文化路障”。
第一道路障:“文人相轻”。
文人相轻、“红眼病”、“嫉妒”等,是这次“捐款门”反复出现的侮辱性词汇,是泼向所有“非挺余”评论者的当头冷水。有些留言甚至用泼妇骂街手段,把什么“文革大批判”、“姚文元”之类恶语一股脑用上;至于“倒余专业户”、“阴谋说”之类,更比比皆是。这N顶大帽子一扣,很多批评家只能“行人止步”。试想,哪个文人愿意担上“文人相轻”的骂名、忍受流言蜚语和侮辱诽谤呢?于是,正常的文艺批评退避三舍,个别作家名人的道德越界,变得肆无忌惮狂飙推进,呈不断泛滥之势。不敢文人相轻,则只会文人相捧,评论者蜕变为“文化捧哏”。正是失去了文化批评的监督,贪官李风臣可以成为一级作家,作协主席可以雇枪手抄袭……这些大众愤怒的文化丑闻,实际都是在“文化路障”保护下,文学界道德越界的极端表现。最近,王小帅炮轰亿元导演被指嫉妒,更说明“文人相轻”之说不是偶然,而已成为阻塞文艺评论的普遍现象。
第二道路障:“借名人上位”。
由于文学批评缺席,公民社会的文化大众,自觉承担起文艺批评的部分使命,对于假恶丑的文学现象敢于说“不”。敢说真话的文艺大众,越来越成为坚守道德的精神力量。然而,在捐款门的挺余派看来,这些敢说真话的大众,一律成了网络暴民;而大众的文化批评,则是无知者的话语暴力;几乎所有批评者,都被余先生的支持者指责为“做人不厚道”。温柔内敛、做人厚道的学者大众,害怕沾腥染臭、人格受损,自然只能放弃批评。于是,道德越界者又披上了第二件护法神衣,设置了第二重野蛮路障。更有甚者,在这种怪诞逻辑下,仿佛名人越受批评,就说明他(她)“越有名”;最受批评,就说明他(她)“最有名”。大众批评被此种逻辑变成明星绯闻之类的娱乐事件,个别明星学者把挨骂转换成了“眼球经济”。
第三,谁有批评资格?你是道德家吗?
文艺批评面临的第三重路障,是质疑评论者的批评资格。仿佛只有道德完美的圣人神仙、释迦如来,才能搞文化批评。这样一个貌似有理的逻辑悖论,实际是拒绝了所有大众的道德监督,从资质上否定了文艺批评的话语权。
在三大“文化路障”的层层阻挠下,文艺批评艰苦倍尝,在夹缝中求生,每跨一步都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辛酸。敢说真话的批评家成为稀缺产品,这是比捐款门更令我们深思的问题。在捍卫主流文化、弘扬道德良知的核心问题上,主流媒体应承担起弘扬文艺批评的使命;公众寄予厚望的国家媒体,不应对文艺批评保持“沉默权”。
只有清除阻塞批评的三重“文化路障”,给文学批评广阔的发表平台、正常的发声渠道,健康的文化氛围,文学批评才能重新承担起自己的使命,中国文学才能健康蓬勃地发展,余秋雨捐款门之类的“审丑连续剧”,也才能不再向公众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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