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建英:比如说,能举例子吗?怎么说的?
杨天石:这么说吧,凡是讲到中共的地方,他常常使用“共匪”,用“匪”字。有时候他用共党,用共党就算是比较客气的了,很多场合底下他是用共匪,当然他称毛泽东也是匪。那么蒋对毛的评价里面,我觉得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个地方就是重庆谈判。
窦文涛:他有什么评价?
杨天石:1945年重庆谈判,那么毛泽东呢,从延安到重庆来,两党进行谈判,最后签了一个“双十协定”。毛泽东向蒋表示他要回延安,那么在毛泽东回延安的当天,蒋有一段日记,对毛做了一个评价。
窦文涛:他怎么说的?
杨天石:评价的大概的内容有,前面是八个字“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窦文涛: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杨天石:这个是蒋对毛的一个思想性格的一个评价,也就是蒋摸不清楚毛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所以他叫阴阳怪气。另外就是毛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谦和,但是绵里藏针。下面就到关键性的话:吾就是我,料其,就是料想判断,料是料想,料其不能成事,他不会做成功事情的。终,最后,难逃,他逃不出,余,余是我,余之一握也,握是握手的握。
窦文涛:余之一握也。
杨天石:尽管毛泽东不好对付,阴阳怪气,绵里藏针,不好对付啊。但是说他不能成事,他最后是不会逃得出我的拳头这么一握的。
查建英:这页日记他倒没给撕了,看以后多寒碜啊。
杨天石:那么这个我想因为这个是重庆谈判,蒋毛见面以后写这么一段日记。那么我曾经有跟他们讲到,我说蒋介石有许多错误的判断。
窦文涛:最关键的错误。
杨天石:这个错误,最大的误判应该是这一次。
窦文涛:误判敌手。
杨天石:他说他不能成事,恰恰是毛成了事。
窦文涛:把他赶到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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