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镜涵（左）及程华（右）  中国发展门户网图

12月初我到何镜涵老师家拜望先生、师母和卫群师妹。师妹对我说：“何老师肺部有感染，住进了协和医院，经治疗这几天好多了 ，烧也退了。再巩固两天就能出院了”。大家都很乐观地没太往心里去。因为这些年何老多次住院、每次都挺过来了，大家坚信何老顽强的生命力，这次也能挺过来。我因患感冒不敢贸然去医院，就盼者何老出院后再来看望他老人家。12月9日中午，突然接到卫群师妹电话：“何老没多长时间了，快来看最后一眼吧，不然就看不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惊的我半响说不出话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是这样？”我匆匆忙忙坐上出租车往协和医院赶去，出租车就差5分钟到医院，我女婿来电话说何老去世了，时间定格在2008年12月9日中午12点30分。没赶上见何老最后一面，也没赶上我最后一次在恭恭敬敬当面叫一声何老师，他老人家就那么快的走了。这是真的吗？真遗憾啊！这深深地深深地遗憾向刀一样刺痛我的心。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早在1980年，河北省保定市人民艺术社重新开张，为给文革中受极左思潮迫害的保定地区书画界人士恢复名誉，艺术社特邀北京名家董怡如、魏寿松、郝景偃、周光汉、高阁臣、何镜涵等一行8人赴保定市参加艺术社庆典活动。当时我是董怡如、魏寿松的学生，恰与先生们同行。在庆典笔会上，闻讯而来的人们蜂拥在先生们的画案前观看；这种场面吓的我躲到一旁不敢出手画画。我挤在何先生画案前看先生作画，只见先生挽了一下袖子，拿毛笔沾足了墨在四尺整张的纸上纵情挥洒，浓淡干湿，只半个小时一幅楼阁山水跃然纸上。围观的人们热烈鼓掌赞不绝口。那天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何先生不打底稿，准确无误地在宣纸上“盖房”（何先生曾调侃地把画楼阁称为盖房）。我从心里对何先生精湛的画技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想：如果能得到何先生的教诲，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啊！晚上9点钟左右，艺术社刘宾社长来我房间告诉我：“何先生看了你从家带来的画，觉得很好，先生听说你晚上要画画，要来你房间坐一坐”。啊！受宠若惊的我忙不迭地说：“那哪行啊！千万别让先生来看我，我去看先生！”正说着，何先生扶着魏寿松老师推门进来了，我赶忙扶先生坐好，奉上茶水，站在一旁，紧张的不知说什么好。“听说你世寿松先生的学生，画的不错，我挺喜欢，我让寿松和刘宾作个大媒，给咱俩介绍介绍”。何先生的一句话顿时使室内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了。那晚上何先生边说边示范，从楼阁山水立意构图笔墨趣味诸多方面侃侃而谈，把其中的奥妙技法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小青年。我与何先生的第一次邂逅让我没齿难忘，何先生给我上的第一堂示范课让我终生受益。

从那以后，我尊何老为师，何老则谦逊地把我当朋友，我与何老全家及师兄弟们越来越近，慢慢地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2002年春节前，我带着自己一批画的作品照片请何老看，何老仔细的一张一张地看，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忐忑不安地问何老：“您看我的画行吗？我想出本画集，您看现在出合适吗？”何老顺手拿出两张照片，对我说：“你看这两张画的很好，很有自己的个性，即有传统也有现代，就这样画下去，大方向是对的”。随即又说“有几幅画还要画画，记住要放笔，要画的大气不要像画照片。出画集是对以前的总结，过几年再出新的来代替旧的。你出吧，我支持！”。何老对我的肯定坚定了我出画集的信心，当即请何老为我的第一本画集题写封面，何老欣然应允，马上起身走到画案前题写《程华作品选集》。他对学生的息心呵护，他对学生的认真负责，他对学生的鼓励与鞭策，永远永远记在我心里。时光如剑岁月如梭，一转眼28年过去了，回忆往事感慨万千，恩师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镜涵恩师：感谢您对我的精心培养，感谢您对我的谆谆教导，使我学会了“学艺必先做人”。感悟真谛放眼未来，您的弟子一定会遵照您的嘱咐，坚定地走继承与发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之路，毫不动摇永不回头，何镜涵恩师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程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