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人村寨出现
12月初,夏训诚带队前往台特玛湖东侧罗布人村寨新遗址,经GPS定位,这一遗址分东、西两大片区。
“干涸的湖里留有密密匝匝的芦苇根痕迹,当年这里一定草丰水茂。”科考人员说,当地人曾在这里拾捡过清朝道光钱币,初步确定此处是清代后期遗址。
芦苇屋是罗布人迁徙生存的一处遗址。由于沙丘的堆埋,芦苇屋大都处在较高的位置上,每套房屋间数不同,可能是家中人口和财富的不同所致,其中一间芦苇屋的门口还半埋着破朽的裤子,一间房内还留存着残破的渔网。
楼兰附近发现农耕遗迹
“楼兰遗址东部有大面积农耕遗迹。”新闻发布会上,罗布泊科考队的有关专家宣布了这一惊人发现。
据秦小光介绍,他们从遥感图上看到,在楼兰遗址东部,耕地首先在颜色上呈现出明显的差别,一种是略带蓝色的暗色调,与周围颜色较浅的雅丹不一样,而且边界十分明显,与周围雅丹变化很突然;另一种为略带红色的橙黄色,边界平直、明显,与北东走向雅丹地貌完全不同。
“整个耕地呈较暗颜色斑块,里面还有人工灌溉的痕迹,一种是长条的目字形,一种是椭圆的放射形,放射状的浅色条带极有可能是中心居住区与外界连接的通道。”秦小光说。
他解释:“耕地像个大平台,地上有一层结壳,特别坚硬。我们分析,这应该是土壤下部的石膏淀积层。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么在周围雅丹地层中,也应该有这样的石膏淀积层,但雅丹地层里却没有,只有这里的平整地块里有。这应该是人工灌溉后盐类淋溶淀积的结果。”
在通过耕地的一条引水渠道内,有一处较高的平台,上面残留着几块泥土质地的土墩。
“这可能是水渠上的一处控制系统,是风蚀后的残留,因为这些土墩跟周围很不协调。”秦小光说,“研究人员还从野外采集了土样,希望从中找到粮食类似孢粉这样的直接证据。遗憾的是,耕作层被风蚀吹掉了,最直观的耕地证据已经无法采集到了。”
夏训诚道出了此次考察的重大意义所在:此前这个地方除了佛塔、三间房,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遗迹,由于缺乏旁证,楼兰遗址到底是首都,还是驿站或兵站,在考古界一直颇有争议。此次的重大发现,将为最终确定楼兰的历史地位提供科学依据。
-三项新识
罗布荒原生态环境恶化严重
通过此次考察,科考人员发现罗布泊地区生态环境呈严重恶化趋势,沙化向北扩展了近100公里。
夏训诚说,罗布荒原中心的小沙丘大量形成,雅丹风蚀进一步加剧,沙漠流动加速,威胁着这一地区的生态环境和经济开发。他举例说,彭加木纪念碑所在之地当时是一片平沙地,目前纪念碑基座已被沙土掩埋。
考察队队员、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赵济曾于1959年在罗布泊考察,当时下湖的岸边全是芦苇,还有野生动物脚印,此时已是一片死寂。
王富葆说,罗布泊地区生态环境恶化速度惊人,阿奇克谷地的红柳已处于退化和消亡状态。2004年考古队员在小河墓地扎的铁丝网已被沙土掩埋,周围形成了3米左右的小沙丘。
1962年:罗布泊最后干涸时间
“罗布泊最后干涸时间是1962年。”夏训诚认为。
他说,罗布泊最后干涸时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之一。有人认为是20世纪30年代末或40年代初,还有人认为是1972年,塔里木河在英苏断流造成其干涸。但考察发现,1958年前后,罗布泊曾发生特大洪水,并形成面积达数千平方公里的浩大水面,此后湖水迅速消失,到1962年干涸。
赵济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结论。他说,1958年的大洪水在罗布泊形成水面,当时他与其他科学家正在孔雀河三角洲、罗布泊北岸对罗布泊水体进行测量,至今仍保留有一张照片。
记者从照片上看到,当时罗布泊水域面积很大。
如此大面积的水域,为什么在短短三四年时间就干涸了?夏训诚分析,罗布泊是一个宽而浅的湖面,高差仅3米左右。比如博斯腾湖,在没有任何水源补充的情况下,一年水深就因蒸发减少一米。因此,1958年的洪水之后,罗布泊在短短三四年时间里就干涸了。
罗布泊“耳孔”不是最低处
通过考察,科考专家初步断定罗布泊的“耳孔”不是罗布泊最低之处。
夏训诚说,罗布泊“大耳朵”形态已闻名于世,原来认为“耳孔”是湖水最后退出的洼地。由于沙与盐壳的胶合形成的灰暗色调,使人们作出这一错误判断。
科考队队员、中科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副研究员、遥感专家艾力西尔说,过去从卫星图片上可以清楚看到“大耳朵”有一片颜色很深的狭长地带,误以为是一道陡岸。有关专家据此作出推断,认为罗布泊湖有东、西两湖。通过这次考察,他们发现“遥感释疑”出错了,这一片非常平坦,也没有湖坝,罗布泊湖东西两湖之说有待进一步证实。
(记者侯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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