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贾蔷堪称才貌仙郎,湘云比龄官更适合于他
或许有人问,贾蔷能称得上是“才貌仙郎”吗?笔者认为非他莫属。首先,“貌”没有问题,贾蔷“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至于说“才”,不一定就是文才、诗才,也可以是凤姐的持家理事之才、宝钗的小惠全大体之才;也可以是冷子兴的经商之才、贾雨村的钻营之才。小说最初对他的评价是“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后来受贾珍派遣,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做上了大观园戏班的总管。贾蔷在这一职位上可谓驾轻就熟、名利双收,否则也不会为了讨好龄官,将刚刚花钱买来的会串戏的雀儿放生,并拆笼。从另一个角度看,贾蔷能赢得龄官的芳心,令其泣不成声、千百次地画“蔷”字,也说明他身上具有非同寻常的魅力。孤傲的龄官是连元春、宝玉的帐都不大买的。
总体而言,贾蔷的气性属于正邪双重,稍偏邪。与湘云相当。湘云也曾跟随宝钗说“混帐话”,奉劝宝玉走名利正道。但邪的程度比宝钗浅。
解析到这里,新问题又出来了,宝玉为什么偏偏要在龄官热恋的时候,继续将湘云介绍给贾蔷呢?这不是制造新的“三角恋”吗?非也。一,宝玉在第31回并不知道龄官爱上了贾蔷,只看到有人在蔷薇架下画“蔷”字,但不知是谁,更不知其真实用意,以为是写蔷薇这一植物名。直到第36回“情悟梨香院”,才明白龄官的“蔷”字也是指贾蔷。两人之间只能算不谋而合。二,龄官和贾蔷虽然有爱情,但性格严重相左。起初元春省亲时,贾蔷命龄官作《游园》、《惊梦》二出,龄官就执意不作,贾蔷扭不过他。其后又出现了买雀笼、拆雀笼一事。这些“求全之毁,不虞之隙”必将极大地挫伤感情。就像宝玉和黛玉一样难以持久。最后,当贾府遣发戏子时,龄官也果然不愿留下,走了。谁与贾蔷更般配呢?气度宽宏的湘云。可见,宝玉不是在制造新的矛盾,而是在优化组合。
或许还有人担心,宁府正派玄孙贾蔷的辈分比湘云低一辈,贾母会有意见。笔者以为不必过虑。这种跨辈分的婚姻更能彰显湘云我行我素、爱我所爱的个性,正如她自诩的:“大英雄能本色,真名士自风流”。当初她与宝玉就不避嫌疑,躲在一处啖食鹿肉,后来蓦然回首遇见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还会有所顾忌吗?再者,贾母的麒麟梦已然破灭,也就无心再干预湘云的婚事了。何况在古代,无论是律法还是习俗一般都不计较女方的辈分,女人在娘家和婆家辈分不同的情况很常见。
四、湘云在逆境中走向成熟,不再相信宿命
现实显然比想象的更为残酷,封建社会存在着“三纲五常”,家长之上还有更专制的君臣,宝玉纵然不畏强权,处心积虑启发裙钗,义无反顾逃出贾府,也只获得了昙花一现的短期效应。湘云终究没能和贾蔷地久天长,很快就因树倒猢狲散而不得不只身漂泊他乡。但苦难向来有它积极的因素,湘云在遭遇大起大落之后不再笃信宿命了,既然“阴”尽不一定“阳”来,既然儿时的坎坷不能弥补,那就直面现实吧,如闲云野鹤一般从容淡定。此时的史湘云就不是过去的云儿了,过去更多是因为迷惘而压抑内心的情感,假装成熟。
宝玉也没有就此止步,为了更大程度,更大范围地改变家国命运,他做了一名作家,写作《石头记》,用文字和思想唤醒世人。(《红楼梦》开篇的“我”不是曹雪芹,而是贾宝玉。)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千万不要以为湘云就是所谓的脂砚斋,从脂砚斋将湘云嫁给卫若兰可以看出,此人对《红楼梦》基本不通。他还谎称见过后半部,实际《红楼梦》连80回都不需要,前75回即从结构上形成完璧。面对天才和名著,我们惟一的办法是用同样的天才去感悟,弄不得半点虚假。未来,谁更早抛弃脂砚斋和高鹗,谁将更早认识《红楼梦》,贾宝玉预想中的长期效应终将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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