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否承认或者了解豫商,从古至今,豫商一直存在,而且以自己独特的文化现象得到不断的发展和壮大。从历史和文化层面分析,豫商有四大特点。
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中国早期,开始出现商品经济和商人,就是起源于河南商丘。据考证,商丘是商族的发祥地,早在4000年前,居住在商丘的商族人首创物品交换,开中国商品交易之先河,被外部族称作“商人”。商族人先祖相土为中国商业的始祖(亦可称之为“商圣”),商丘是中国商业的发祥地。从《诗经·氓》中“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等记载看,早在春秋时期,中原的商业往来已非常活跃。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两位商人也出自河南,一位是出生于河南南阳的春秋时期越国大夫范蠡,另一位便是出生于河南濮阳的吕不韦。古代交通以水路最便利、成本最低,沿水路两岸的商业也相对发展较快。当年郑国的大商人弦高就是巩义境内犒的秦师,从而保全了郑国。河南巩义康百万家地处河洛交汇处,靠河运发财,靠土地致富,靠“贡献”得官,多次得到皇帝赏赐,最高时官至三品,数次钦加知府衔。康家历史上曾有400余位博取功名的子孙,前后富裕了12代,兴旺达400余年。明清时期,康百万、沈万三、阮子兰被中国民间称为三大“活财神”;民国时期则是“东刘、西张,中间夹个老康”,康百万为中原三大巨富之一,当时曾有民谚曰:“河里行的康家船,岸上种的康家田,路上跑的康家马,栈里借的康家钱。”但是,由于河南地处中原,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中国近代战争频仍的特殊历史时期,豫商以其独特的方式更加隐秘,没有像晋商、徽商那样张扬,所以有人甚至认为豫商出现得比较晚。其实,像中华文明“根在河洛”一样,中国商业文化之根也在黄河沿岸地区,是黄河文化的组成部分之一。 以河洛文化为核心,
文化之根的思想浓重
晋商、徽商“轻离别”,一去数十年不回。“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这句话是对徽商坎坷人生经历的真实写照,而正是这种遭遇,成就了一代代徽商在商道上的地位。浙商更是打小就善于吃苦,习惯于漂泊四方。豫商却是以河洛文化为核心,特别重乡土、恋家乡,很少有长年在外不归者。巩义的康百万是豫商的典型代表人物,发家之后,康家历经明、清、民国建成了规模宏大、功能齐全的封建地主庄园,使康百万庄园成为中原地主庄园之首。由于黄河文明在民族文化中处于中心地位,使得豫商多数立足于中原,立足于家乡干事创业思想突出。或者,如果不得已要在外地创业,获得成功之后衣锦还乡的思想仍然非常浓重。这是在思想层面豫商区别于其他商人显著的特点之一。即使在现代,豫商中非常成功的人士,每逢过年过节,“回家”的概念仍比较强。如果条件允许,返回老家发展的思想也比较重,像长垣县、固始县近些年搞的“回归工程”之所以效果显著,确实暗合了豫商的思想之需。
注意稳扎稳打,深谋远虑
历史上,晋商往往从小商贩开始,精通金融,精打细算,滚雪球,各成体系,渐成气候;徽商则以善用机遇,互相联合,形成商帮。豫商则多以土地为基础,悉心经营,积累财富,藏而不露。像巩义康家的发迹史,既有别于晋商大院、帮会文化,又不同于徽商的别墅、戏楼格局,而是采取农、官、商三位一体的发展战略,稳扎稳打,形成以巩义为大本营,处处为营,处变不惊,历经四百多年,仍富甲一方。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可康家足足富了400多年,权势纵横千里,虽然其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历史背景和策略,经营方式与内容也不同,但康百万的显著特点就是以土地资产为依托,从长计议,求稳求安。现代豫商,稳扎稳打的思想也比较明显,非常注意积累有形财富,如地产、房产、工厂、车间等等,不大善于使用非物质资产。从思想渊源分析,与中原地区历史上战争太多直接相关。因为,大把的无形资产一旦遇到战乱,朝夕之间,就会化为乌有。正是在这种特殊的历史因素影响下,铸就了豫商不善于冒险的风格。有人说,豫商“精明不足,憨厚有余”,其实反映的是豫商不愿意去追逐依靠精打细算才能够获得的蝇头小利,而善于以更加长远的目光,谋大事成大业的一种深厚商业功底。这种思维方式,应该与河南历史文化沉淀丰厚直接相关的。所以,在豫商中,“深谋远虑”是很多人的办事原则;先谋事、再干事是很多人的办事方法;先做人、再做事是很多人的处世哲学。多数豫商愿意“扎扎实实做事,实实在在做人”。现代豫商中,漯河双汇集团老总万隆就表现出深谋远虑的商业功底,也反映了不事张扬的做人风格。该企业已经稳坐中国食品行业第一把交椅的宝座,但是并没有过多在公众媒体炒作,仍然是在稳健前行,对外比较低调。
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
历史上,因为河南作为全国政治中心的时间太长,全国八大古都中,河南就有洛阳、开封、安阳、郑州四个,很多县市某个历史时期都是京齑地区,很多家族都出过非常著名或显赫的大官,在当地影响深远。伴随历史文化的垂直传播,直接造就了普通民众崇尚“学而优则仕”,甚至“商而优则仕”的理念。也正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历史上出现了豫商与官方联系紧密的特色,今天豫商与官方仍然息息相关的现象。因此,豫商一般不会与官方正面发生很大矛盾,更多的是崇官、拥官和爱官,比较注意支援国家,尤其在特殊情况下,很多豫商会非常大方地慷慨解囊,为国分忧。这种思想表面化的表现之一,是河南人一直跟风比较紧,上面说什么,就干什么。思想深处,仍然是官本位。改革开放到今天,尽管河南地域文化已经发生很大变化,已经接受了很多新文化、新思想。但是,相比之下,官本位思想在河南、在豫商中,仍然根深蒂固。这是一种历史现象,只有历史地去认识它、客观地去分析它,才能够把其变为一种文化资源,而不是一种历史包袱。
马克思早就说过,存在决定意识。豫商的这些特点,与河南深厚的历史文化沉淀息息相关,与当代河南发展的状态直接相关。客观地认识这些特点,从历史的长河中探讨豫商的发展规律,才能够为豫商的进一步发展理出方向、找到感觉,以利扬长避短、强化优势,在中部崛起和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作者:张占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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