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贵发共有三子,长于全德,堂名德星堂,但后继乏人,人丁缺少,故长门所营商业较逊色。
次门全义,生子致远,堂名宁守堂。致远生二子。长嵘,堂名保和堂,次超五,堂名保元堂。乔超五是咸丰九年(1850)举人,光绪初补新城知县,在他的影响下,其子弟秉承遗训,追求功名,故乔姓这一支,父子、叔侄、爷孙、兄弟、舅甥多有科名。
三门全美,堂名在中堂。全美生二子,长子致广,英年早逝;次子致庸(1818一1907),是乔家中一位出类拔萃人物,他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四个朝代,为乔氏家族的繁荣立下了大功。致庸先是想以“儒术荣门阀”,后又感到此乃舍本求末。于是决心继承租业,在商界大展宏图。致庸治商有方,并主张经商首重信,次重义,第三才是利。他认为:经商必须戒懒、戒骄、戒贪。在致庸的精心经营下,乔氏“在中堂”的商业得到很大发展,人称致庸为“亮财主”。致庸生有六子,次子景仪所生子映霞,过继长子景岱,人皆称大少,乔氏在中堂后来由他主持。
映霞深受乃祖熏陶,主持乔家以来,事业心强,治家颇严。映霞不愿意乔家诺大家业在他手中败落,力图振兴,维护这个家族的繁盛和完整。
映霞还针对众兄弟与子弟的性格特点,分别立书斋名,如“不泥古斋”、“知不足斋”、“日新斋”、“自强不息斋”、“一日三省斋”等,以资互勉,并订立家现:一不准吸鸦片,二不准纳妾,三不准赌博,四不准冶游,五不准酗酒等。
乔家对子弟读书也十分重视,而且要求甚严。他们聘私塾教师一定要聘学问大的,在接待上也尤为礼遇。如对所聘本县名儒刘奋熙,尊敬异常,以致不敢对刘提报酬,只是暗中对刘家给予多方资助。乔家对教师逢节日有例敬,专配有二名书童陪待,吃饭时由家长作陪,遇有家宴或送请宾朋,必为教师设首席相待,教师回家时,必备轿车接送,家长率子弟恭立甬道送迎。乔氏如此尊重教师。其目的是在子弟中树立教师威望,生崇敬之心,有利于教师秉权执教。约束骄横的小少爷。同时使教师有所感戴,可不遗余力地施教,最后受益者仍为乔家。乔氏重教之风,为乔家培育了许多人才,其后代子弟有不少人进入高等学府,成为科学家、教授和爱国军人等。
尽管乔映霞很能干,但他的婚姻生活并不完美,而且还引起过报界注意。映霞思想化较开明,早期崇拜康梁,后倾向孙中山推翻帝制,曾率先剪辫子,动员家族妇女解除缠足之陋习,又任过区长、禁烟委主任。一次在与邻村人械斗中,误用枪打死一人,花了很多金银才了结此事。1914年金永任山西巡按时,意欲勒索乔家,又旧事重提;传拘映霞。不得已逃天津租界。在此期间,信奉了基督教。映霞原配程氏,难产身亡。继娶杨氏,生子健,但杨氏不久也去世。一次,映霞在津偶然与刘菊秀邂逅相遇。刘氏天津人,协和医专肄业,护士。映霞在津因微疾入院,刘正在病房实习,二人相识,后成婚,生一子,生活了五年。后二人因个性不合,时有口角,裂痕越来越大,最后离异。映霞痛不欲生,曾跳楼自杀,致使踝骨断裂,终生成踢腿。《在中堂——乔家大院》一书载:“对刘菊秀外界诋毁颇多,说她原本有情夫,和映霞结婚不过贪乔家之财而已。婚后仍和原来情人鸿雁往来,暗渡陈仓,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通信用英文书写,欺映霞不识英文,映霞截获原信着人翻译,始知为请书等等。”1994年笔者在日访学期间,蒙日本学者小野信尔、小野和子教授帮助获得民国10年 2月28日出版的《解放画报》第17、18期,载有《一封内容复杂的信》,披露了映霞与刘的婚姻内情:即乔刘是1917年夏经人介绍结识,是年11月20日(农历)结婚,1918年10月30日生一子,刘之情人是美国麻省工大硕士林某,该报还登载了刘林英文通信。但乔刘离婚后,刘嫁北京某医生。文章指出:“刘女士本不爱乔,是父母拿乔财产染她之心,才为势所屈。所以教会的牧师为了财产离经叛道了,堂堂的硕士为了财产变成拆白党了!信教的妇女为了财产坠入地狱了!忠厚的男子为了财产受着痛苦了!财产究竟是好东西呢?还是坏东西呢?还是不会用财产呢?”该文作者结论道:“父母遗产不是享福之具,实是取祸之道。有志的男女,不应收受父母之遗产,明白的父母,不应将遗产传之子女。”从乔映霞的婚姻故事中,可知民国初年乔氏资产尚多,不过并不等于乔映霞就能有了幸福美满的婚烟。
乔氏家族的衰败,是从清末清政府设户部银行始。时乔氏票号业务多被官办银行夺走,公私存款大幅度减少,乔氏不得不把票号改组为钱庄。辛亥革命时期,随着清王朝的灭亡,原依附清王朝的乔氏商业,大受损失。乔氏在包头的复字号商业,1926年冯玉祥军向北撤退,饷粮皆由包头商号垫支,摊派极重,乔氏复字号因此损失粮食五万石,现洋150万元,元气大伤。1937年日军侵占包头,乔氏复字号当铺、钱铺均被日伪组织接收。抗战后,乔氏商号复业,仅苟延残喘,到解放前已是奄奄一息。(摘自《晋商兴衰史》,山西古籍出版社,张正明著,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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